奶奶讓我和她一起回余蘭村,我拒絕了,有一些事還需要我去辦,等辦好了,一定回去,奶奶沒說什麼,看著奶奶走進車站,再一次變成原來那副老態龍鐘的樣子,我笑了,為什們所有人必須帶著一張面具才能更好的活著?
是無奈?
安夏作為安家的繼承人,重組了公司,404直播間的大樓在一陣爆破聲中倒塌,最後那些工人在整理的時候發現地基下面是一個巨大的屍坑,裡面堆滿了白骨,其中一具白骨的手指上面纏著一根網線。
這件事很詭異,於是上報了大剛,當時我正好在,那根出問題的網線,很有可能就是404直播間的那一根,當然,這些已經不重要,為了安全起見,還是弄了很多燒紙丟進去,這間公司後來變成了一堆廢墟。
我不再擔心安夏,因為她和大剛在一起,在公司重組的過程中,大剛幫了很多忙,安夏自然無法拒絕這個英俊高大的男人,而且大剛懂得一些術,渾身上下充斥著陽剛之氣,這應該是安夏最想要的。
徐冰留在安夏的公司,當上了主管,安夏問我要不要留下,畢竟公司重組之後需要大量的人手,我說想回余蘭村看看,這是奶奶臨走的時候和我說的,安夏沒說什麼,走的那天,大剛、安夏、徐冰都來了,他們想和我一起回去,我沒同意,這注定是我一個人的旅程,當年,就是那樣從余蘭村離開。
余蘭村,還是老樣子,大槐樹,樹下坐著乘涼的老人,那些可怕的傳說都沒了,我拖著箱子往裡走,村長守了諾言,路修得很好,走在上面很舒服,我隱約的聽到奶奶的院子裡傳出一陣笑聲。
誰在裡面?
我快步往裡走,那一刻愣住了,院子裡擺著桌子,桌子上放著熱氣騰騰的菜,媽看到我立刻跑過來,我站在那沒動,那個男人慢慢轉起來,朝著我笑了一下,居然是爹。
“傻孩子,過去吧。”
我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做夢一樣,二十年的噩夢消失了,爹回來了,不再吵鬧,我看著娘不停的往爹的碗裡加菜,那一幕,讓我感到從未有過的溫馨。
爹很幸運,並沒有繼承任何的血脈,所以可以和普通人一樣生活,直到我的出生,出生的那一天,可怕的一幕發生了,額頭上面出現了可怕的夜鬼族圖案,當時爹傻眼了,奶奶也在,這是一個夢魘,屬於夏家的噩夢,只要是出生時頭頂帶著這樣圖案的人,注定了這一生和別人不一樣。
可惜,爹沒有勇氣去承擔,更加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,他選擇了逃避,甚至把這一切的苦難和責任推到了奶奶和娘的身上,就這樣,他一個人逃離了這個家,小時候被送到鄉下,其實是奶奶決定的,如果留在城裡,我或許活不過十歲,因為那個特殊的命格,很容易招來一些索命的冤魂,就這樣,我很小就離開了父母,那個吵鬧的家來到這裡,一直到十歲以後才回到城裡。
那天晚上,爹喝多了,一個勁的說對不起,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看著可憐,我恨他,其實是恨他沒有在我遭遇困境的時候站出來幫我,現在想通了,就在奶奶出手救我的那一刻,很多經歷必須一個人去承受,只有那樣才能不停成長,如果從一開始奶奶就幫我解決這些麻煩,我不會長大,更加無法認清世間的醜陋。
我懂奶奶的意思,就是讓我不要怪爹,他沒有能力保護我。
爹娘回城了,我留在余蘭村,劉叔一家團聚,那個女孩回來了,我好奇,當初她為什麼要那麼做,在車站找到我,而不是直接會余蘭村,她說的和我最後猜到的就一樣,她怕,因為當年的事在她的心裡留下了巨大的陰影,她甚至一直認為是她爹拋棄了她,因為這樣的心理,所以一直沒有回到余蘭村。
這似乎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,而我呢?
寂靜的夜晚,我一個人靜靜的想,從畢業到現在,經歷了這麼多,我到底得到了什麼?又失去過什麼?
可能,什麼都沒有。
我還是要走,離開余蘭村,奶奶說,她老了只想留在這裡,接下來的路將由我一個人來完成。
我舍不得奶奶,但是這裡不可能屬於我,我還年輕,還想出去看看,看看外面的世界,用最後的那一點積蓄,一個人出去走走,來一場想走就走的旅行。
“喂。”
從車站裡出來,電話突然響了,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,“夏沫,有事,立刻來警局。”
電話是高明打來的,“沒空,我要出去旅行了。”
“啥?去哪?”
我有些好笑,你高明是什麼人,我憑什麼告訴你,我直接掛了電話上了車,這是一家國內出名的旅行社,我上車的時候裡面已經坐滿了人,只剩下最後一個座位,我走過去,車子緩緩開動。
一陣警笛聲傳來,很快車子停下,我看到高明從上面跑下來。
“搞什麼?”
“夏沫,立刻下來。”
那一刻,所有人都在看我,我只好拿了行李從車上下去,“看看這個!”
我拿過高明遞給我的那份報紙,只見上面寫著:“我市XXX旅游公司大巴因司機操作失誤掉進山澗,經核實,上面三十五名游客,一名導游加上司機共三十七人,全部身亡。”
高明是通過我的身份證的信息查到我報了這家公司,然後通過手機找到了我。
我慢慢回頭,看著身後的那輛大巴車,報紙上寫的旅游公司的名字和我這一次報名參加的完全相同,我一下子喊出聲來,那輛大巴車的車牌居然和報紙上出事故的那輛車一模一樣。
本文完!